铃铛一碎，老头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，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看着忽然出现的无脸人，震惊的久久没能回过神，他不是从大门进来的，甚至从那蹦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，但他现在就坐在神像的头上，没有五官的脸正死盯着我。
我蹙着眉，手中的大火钩子也被我自己的手烫断了，我赶紧抓住另一头，可似乎也没多大的用了。
“施玄在哪。”无脸人将脑袋转过，望向地上的老头，声音低沉的可怕，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，下面的阵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了，一片凌乱旖旎。
老头捂着自己的胸口，洒脱的呸出了一口血，并不打算回应无脸人，我原来还以为无脸人是来找施玄的，可谁知道他会轻轻一跃，脚底下的神像就嘭的一声炸了起来。
我能清楚的望见，神像嘴里的黑影，全数吐了出来，而返回来的最终目的，则是我的下腹，我想动都动不了，眼见鬼魂往我肚里钻，却反抗不了，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。
这一刻，我心如死灰，时间仅仅只有一分钟，空中飘浮的黑影就完全看不见了，背后的乌鸦也缓缓下降，我平稳的躺在地上后，肚子忽然胀的不行。
侧了侧脑袋，只见老头那张脸没了丝毫血色，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，那种神情连我看了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。
我让他失望了。
如果我当时不那么拖拉，是不是早就把鬼魂赶出来了？也就不会弄到现在这种情况。
这会，我内心充满了自责，在一眨眼，无脸人就闪到了老头面前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，而我也看的出来，老头现在已经是特别无力了。
“你掐死俺吧，反正这条老命，也不值钱！”老头整个人被举的老高，可我就连站起来都难，根本就帮不了他，鬼魂出去时还没这么疼，一进来完全就是像刀子一样，嗖嗖直冲。
仿佛被无数枚刀子插满全身，疼痛不止。
“我就不相信，他真的能看着你死，还坐视不理！因为这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！”无脸人的话就像梦魇，让人恐惧不已，我眼泪一个劲的流，想张口，却发不了声音，就像忽然哑巴了一样。
我不知道无脸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施玄，但我能肯定，他是想用激将法把施玄激出来，而听着，好像还不止一次。
“无，无论你怎么对俺，都是徒劳，因为他没有七情六欲！不然他早就死了好几百次了！”老头的声音虽然嘶哑，但却带着嘲讽，他这样无疑是在激怒无脸人，我除了看见老头脖子上的青筋越来越显之外，还感受到了他那坚忍的眼神，似看我似看无脸人。
“呵，成仙了？那就试试？”无脸人背对着我，把老头举的更高了，我想蹭过去，吸引他的注意力，但腿却被一双手拖了过去。
我一回头，只见封灵儿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，嘘你妈的，我也想弄出动静啊！
“我带你走！”她埋头继续小心翼翼拖着我，压根就不看我愿不愿意，卯足了劲直接把我拖到了神像后面，这里漆黑一片，看不到前面的情况，我想爬出去，封灵儿直接一脚踩住了我的手背。
“还真以为我想救你？”我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，看她那一脸的骄傲，那还有方才虚弱的模样啊。
虽然封灵儿一直看我不顺眼，但我和她的仇恨也没深到这种地步啊，看我的眼神，就跟我杀了她爹一样，还使劲踩揉我的手背，本来手心里就是伤痕累累，这么一踩，这手算是废了。
“你……”可能是刚刚被吓得不知所措，这会想挤出完整的字都显得艰难！
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，你要是想去告诉师兄，那就去啊，看他是信我还是信你！”她继续挑衅着我，不放过一分一秒的欺负，我盯着她，脑袋里忽然蹭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意。
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：要不要我给你力量，杀了她？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，活着还不如死了，你说是不是呢？
这声音似笑非笑，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，但我肯定，这真的是从我脑袋里发出来的，他好像知道我的不甘。
看着封灵儿那嚣张的神色，我握紧了拳头，若不是前头一阵又一阵的轰炸声，我可能就答应了那道声音的请求。
前面就好像地震了一样，这女人一看这情况，立马就跑了，而我眼前的灰尘就跟下大雪了一样，降在我身上，我知道老头可能出事了。
想来也奇怪，自从封灵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，心中那股怒火就渐渐地在消退，多了担心老头的情绪。
我强忍着疼痛爬了出去，只见屋里没有一处完好，就连地缝都被炸毁成了石块，我四处扫视着老头的身影，或许是被灰尘呛着了，猛咳嗽了几声，发现能出声音了。
“老油条，你在哪，你可别吓唬我啊……”周围没了老头的影子，无脸人也不见了人，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。
我揉了揉眼球，把视线揉清楚了，这血腥味又染上去了，我哭着到处爬，却不经意之间发现老头的脚正在我眼下，而他身上全被石块给压着了。
我抓住了他的腿慢慢的蹭了过去，看见他之后，这心就更慌了，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能把这些石块给移开，不确定老头是不是还活着。
“俺，俺都要死了，你还不放过俺的裤子……”我心的节拍一停，顿时哭笑不得。
“你可别想耍赖，还没给我奶奶报仇，你敢死么！”我跪在地上，大腿一直是颤着的，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。
“从你们来找俺的那会，俺就知道，自己这命不长了，再者，或许只有死了，他才能来看俺一眼……”老头叹了一口气，声音也不如从前那般浑厚，我找着他的脑袋，却根本找不到在哪！
“别找了，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，做这法有多危险，俺也不是不知道，如今变成这样，只能怪自己道行太浅！”
“不，是我的错，你别说话了，我们还有机会的！”这一刻，我是真心心疼老头的，却很鄙视施玄，老头为他遭了这么多威胁，他都从来不出面，一个人躲躲藏藏真的好玩么！
“油条，你还嫩，这和抓猎物是一样的道理，那畜生中了一次计，那还能第二次么，更何况，这次他是真的弄不出来了，估摸着已经被孩子吃完了。”我继续搬着石块，老头的话离有自责，还有不甘心，可他到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！
“你别说话，我救你出来在说！”我搬着石块，手上的血流了又干，干了又流，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代价，我还能让老头冒险么？他就是这样，什么都不告诉我，让我傻逼傻逼似得把人害了都是后知后觉。
“没用了，俺主魂都被打散了，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俺，倒是你，肚里的魔胎该怎么办啊！”我无心在听他说什么，只是当我把老头脸上的石块搬出来时，动作都停止了，愣着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。
老头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，五官都看不清那是鼻子那是眼睛了，只剩一张嘴巴还在动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我手抖着，继续埋头搬石头。
“油条，你可千万记得，自己的意识不能被他掌控，无论他说什么，都不能相信，目前除了这样，别无他法，俺也不能在帮你了……”
我低着头，咬着牙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，似乎我不止招鬼，我还克别人的命，奶奶是因为我，老头也是因为我，对我好的人，都没好下场！
“哭啥，至，至少俺这样，老哥终究还是出现了，虽然不能见他最后一面……”
我抬了抬头，只见老头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眼泪这种东西，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，随时随地可能死掉。
“他来了？在哪，我去给你找！”老头到死念着的到是他，为什么就不能出来？
“别，呵呵，让，让他看见俺这样子，又该骂俺没出息了，油条，俺最后在跟你说一句，这世界上，只有你奶奶说的那个贵人能……”
我张大了嘴巴，看着老头的脖子不停的在往外涌着鲜血，扬在空中的手忽然也抖的厉害，我看的出来，他十分想和我在说点什么，可老天爷大概是看他太累了，没有在给这个机会。
我攥紧了拳头，用力到鲜血直流，但我没在哭，沉默的帮老头把身上的石头都给搬开了。
老头身形小，石头又大，全都搬开的时候，身体已经不能直视了，我想站起来给老头找块干净的布挡挡，这还没站起来人就直接一阵晕眩，重重倒在了地上。
大概是太累了，眼睛都哭的肿的不想在睁开，真想就一直这样下去，只紧闭着眼，直到那只鬼又出现在我的梦里，将我脑袋里的思绪又给彻底打乱。
“以后，你的衣服只能我脱，也只能我给你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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